“你是为了我好,对吧?” “对。”

  “嘿,先生,请刺的深一些。”那个被抵到冰凉栏杆上的年轻人冷静地说到。他右臂上殷红一片,鲜红的血像从没关好的水龙头里流出般,汩汩而下,顺着他的右臂滴到苍白色的地板上。他抬起左手温顺地对面前的人说。“您的这种刀,应该反着握住,然后另一之手推着刀柄,这样,就可以刺进我的肉更深了。”他耐心的解释着,左手按到对方拿着刀柄的双手上。“就像这样。”他向自己的方向猛地用力,刀尖大在他的手臂的抽搐下穿破了大臂的肌肉,年轻人感觉到一股强大而剧烈的能量在手臂上缓慢地爆发了。“叮”有什东西响了下,“大概是刀穿破肌肉的声音吧。”年轻人奋力忍着痛苦,这么想。

  “这样对你好。”一个声音出来,在白色的四壁下回响了一下,便静寂的消失了。那个拿刀的人在用力地把一个年轻的家伙抵到栏杆上后,将那把苍老而锋利的匕首,直直扎入了那个年轻人的手臂,他看见了一片血红的印记很快渗了出来。“不,不能说是血红的印记,这本来就是血。因该有另外的形容。”拿刀者心里想。此时他的双手在年轻人的左手下愉悦得使劲了全力,拿刀者听到了刀尖在穿破肉体后与铁栏杆发出的声音,冰冷清脆。年轻人抿着和地板一样苍白的嘴唇有些发愣。拿刀的男人自觉适时的说了句“这样对你好。”他边说边微笑着,觉得自己这句话也同样清脆响亮。

  “为什么流血了?”年轻人平缓的问道。拿刀者看着没入肉的刀柄说:“哦,这是正常的,流血嘛,很正常的,总之,这是为了你好,疼吗?”两人看着对方,顿时有些尴尬。“疼也....”拿刀者大概说了一两个字,年轻人几乎同时出了声。“疼,我能忍着”“......也得忍着。”拿刀者把自己的话说完。“总之是为了我好,对吧?”年轻人自感壮烈,凛然说到。“没错。”男人将自己的一只手从年轻人的手下抽出来,往后拨弄下头发。几滴汗撒到了不远处的平行四边形的阳光下——被窗户割出的形状——发出了几点白色的亮光,也映到了年轻人的眼里。

  看着那几滴发光的汗珠,拿刀者疲惫了很多。年轻人也看着那几滴汗珠,“当然是对我好,我知道,我相信你。”他说着,嘴唇像结了霜一样,苍白更多,也更嶙峋。

  

  又过了十个秋天,拿刀者依然是拿刀者,年轻人本应该成为一个青年。


  可被刀抵着的年轻人终于倒下了。在体力的消耗下,他看着流淌成小溪又成湖泊的血,看着最终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鲜血,在屋外的阳光里耀眼惊人,可是他终于还是没有了力气。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死去了。“可这是不可能的。”他想,“都是对我有益处的,这一切都是的。”他看着拿刀者沉默的抵着穿过自己手臂的刀,坚定不移,浓浓的血液已经没了他的脚踝。

  直到年轻人的身躯沉入融化在血海之前,拿刀者终于抽出了刀。他看着年轻人白雪般死去的双唇,心里起初没有什么感觉。

  “怎么了呢,他究竟是。”拿刀者不解地看着年轻人渐渐沉入血里的躯体,他终于还是有些沉重。他突然想把匕首从右手换到左手,放松一下,但是匕首已经长到他的手上了,他的手和刀连到了一起。他便拿起左臂的衣袖擦拭匕首上的血,却也擦不掉,阴凉的刀片,如今已经成为了无法褪色的深红色。

  他蹲下,抚摸着年轻人的伤口。望向外面的阳光和血。

  居然有几滴泪坠入了殷红的血里。而殷红依旧。

  他把年轻人的躯体推向屋外的血海,站起身,摩梭着刀片,转身走入了一个漆黑的房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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